花裤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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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布于2010-06-12 11:11
熟睡中,一声清脆的金属摩擦声,破箔般撕裂了我的梦境,心跳不赢。不知从何时起,大约楼上装完修后,隔音效果好像明显的差了。
反正已无睡意,见到沙发上要修改的花裤子,顺手拿过缝了起来。一个人的日子有时是很惬意的,深锁家中时,不用在乎生活顺序,脸没洗头不梳,照样可以做想做的事情。
花裤黑底大曲线波纹花,我很喜欢,是阿凡送给我的。裤子半新,阿凡穿着有点瘦,我嫌裤里儿是化纤的剪掉了,将毛茬的地方再缝缝好。
在舞队和阿凡.珠珠很要好,许是大家都是单身,惺惺相惜;许是都爱美食,不时的找地方聊聊撮撮;许是年龄也遮盖不住的率真童趣,到一起大声喧哗掀翻房顶才快意。
阿凡.珠珠人长得美又都很会打扮,阿凡白皙的瓜子脸上一对丹凤眼,鼻梁挺直,古典之美。巧的很,珠珠微黄棱角分明的脸上也长着一双丹凤眼,大大的,眼列很长,嵌在饱满的天庭下。活脱儿边陲小寨傣家女。
一次我们仨到郊外找自在,她俩穿着市井也难见的,极富浓郁民族色彩的衣服,像两朵盛开的山茶花,在青山绿水中,若隐若现端的好看。我平日里不擅长打扮,那天也居然穿了件桃色的针织衣,合适的衣衫勾勒出优美的曲线,暗暗和她俩相比,唉!还是显得有些土气。
民俗村里,家家墙里墙外都种些花草时蔬,猪耳朵扁豆和谁生气了似地一脸的紫色,一嘟噜一嘟噜的噘在篱笆墙外。阿凡.珠珠四下瞧瞧,不知从哪儿摸出个布兜,默契的将它们收入囊中,到现在我没弄清楚她们是不是早有准备,速度之快令我瞠目,一时呆到了那里。竟像自己做了坏事一样的心虚。鼠眼再看看四周,田园村落醉卧一样的沉静,没人。唯有毛头栗子在果树林子里,事不关己的望着对面的云...。
村外有一大片农田,一个汉子弯身刨着花生,我仨雀儿般旋地站到了田里,夕阳照在了金灿灿的沙土地上,照在了她俩美人儿的花衣裳,哪里还顾得上矜持,扒开带泥的花生皮,朵颐着红袍下的玑珠,好鲜!一嘴的白浆。还管什么吃相不吃相,一脸的贪欲。庄稼汉子停了手中的活计,杵着手中的铁器定定地看着我们,欣喜和好奇铺在了铜色的脸上。我顿觉不好意思起来,连忙上前搭讪:“花生好吃吔,是你家种的吗?卖不卖呀?”
田与田之间培起高高的土埂,埂上铁丝网上爬着一个个叫不出名,形状各异的菜瓜,阿凡上去就揪,连拧带拽,怎奈瓜儿离不开秧哪。较了半天劲绣花鞋都崴哧掉了。该!想是遭报应了。珠珠笑盈,我连连按下快门,一张张笑得开花的脸。阿凡最美,她的发髻上插满了各色的花,笑张的嘴不吝啬地裸露出牙花。
村口两棵茂盛的大树后,隐匿着一个略显沧桑的院落,幽幽灰暗的屋顶将房子压得有些颓废,满院子堆积着收获的玉米,黄澄澄的小山一样,看着新鲜不由得进了院儿,享受着丰登的喜悦。冷不防,噗嗵...。珠珠一个燕式跳水般的扑向“山梁”,抓起俩玉米棒子,歪斜着身子笑着叫着:“照,快照啊!”第一次见珠珠这么开心爽朗的童真着,举起相机思绪却飞向了往日珠珠温婉的神情...。说真的,她那玉米海的照片真棒。太真,太生活了。
阿凡.珠珠走了,离开了我们去了另一个舞队。去年刚刚夺得的十一届北京舞蹈大赛金奖的《京之韵》缺了领舞之一。现在进入区决赛的胶州秧歌《情》也没有她俩的身影。想着这两个节目打造的艰难不能言说,昔日共同流过的汗水.泪水还没干过,抱着手中的花裤恸然起来。
不管怎样的紧针密线,不管怎样的睹物想念,一路哽咽,一路缝过。
倏的,擦干泪水,天底下没有不散的筵席,只要快乐在哪儿玩都是道理。释然,不再责怪这俩东西了。有一天见到她们时,一定要穿上这修改过的花裤,笑问她们半新花裤可曾留有姐妹的体温?揪扯着让她们看一看,在整齐的针脚里缝牵着“情谊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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