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宝二爷， 70岁， 175cm， 重庆 沙坪坝

发布于2025-02-04 19:21

第二章 (十七)

“你们慢慢吃，三娃子别楞在那里，快过来好好陪着叔叔婶婶和晓秋。我离开一下，马上就来”。“不客气大嫂，你忙你的”！吴燕妮一边把自己碗里的两个汤圆和一个鸡蛋舀到丈夫碗里，一边对王玉华说。

虽然陆祥云与沈晓秋几乎天天联络，在bp机或者电话上，什么情啊爱啊娘子啊爱卿啊猫儿狗儿的，啥都敢说，真到见了面，尤其又是在晓秋父母面前，立马就焉儿巴了。他站在沙发边，感到自己的两腿有些发僵，双手局促地在体侧摸索，想要找个地方安放，又不知道该放哪里。偷偷瞟一眼晓秋，两朵火烧云立刻飘上了面颊。直到沈志成招呼他坐，他才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了。正在吃着汤圆的晓秋不时抬头瞥他，他凭借余光感到她在看他，越发不自在起来。瞧着祥云那副怂样，晓秋真想大笑，终于还是憋住笑没有把汤圆喷出来。

陆仁礼出完诊，提着那个铁匣子往家赶时，天已经完全黑了。他是去镇上给一位老人做了冷敷。伤者是位八十岁老妪，无儿无女的五保户，起夜时不慎跌倒，造成小腿骨裂。老妇人托邻居来找到他时，正是年三十的午夜。来人介绍了大致情形，并告知老人靠救济度日，并无支付能力，问他是否愿意出诊。陆仁礼说，救死扶伤乃医生天职，岂有不出诊的道理。庚即随了来人前往诊治，随后天天上门看视，今天已是第五天，老人伤腿肿胀已消去了大半。


陆仁礼到家时，院门还为他留着，他关上门，拴了门拴，把铁匣子放进诊室，換下诊疗服，这才回到屋里。沈志成一家见到陆先生，全都站了起来。“大哥兔年吉祥，小弟带了你弟媳和侄女来给哥嫂拜年啦！看你春节也不休息，真是够辛苦的”！陆仁礼本是喜怒不形于色者，见志成全家来贺，给春节添了人气，心下宽慰，面泛喜色。他连忙招呼他们都坐下，自己也在沈志成对面坐了:“你最近感觉咋样，骨伤部位是否还有不适”？“一切都很好，没有啥不适，大哥给的药酒还天天擦着”。“那就好”。他转过头，对坐在侧面的陆祥云说:“你领晓秋到旁边耍去，我们大人在这里说说话。另外，叫你妈过来一下”。陆三娃巴不得听到这话，如同“苦难”中煎熬着的人听到“解放”了的消息。他向晓秋努嘴，晓秋会意，起身随祥云往西厢房去了。

王玉华此刻也在西厢房，正在收拾陆祥云隔壁那间沈志成曾经住过的屋子，安顿寑室寑具，听说老陆叫她，便急急来到堂屋，挨丈夫坐了。

陆仁礼的开场白不紧不慢，一如既往:“平日里我们两家人难得如此齐整，借这次弟妹来峡口的机会，有件事想和你们商量。本来呢，这事先是由你们嫂子提起，当然我也是赞同的，她非让我说，我就直说了。祥云和晓秋这两个娃儿，开年也都满二十了，男大当婚，女大当嫁，依我看呐，我们两家不如就结个秦晋之好”。 听了陆仁礼这话，沈志成的脸，像是盛开的一朵花：“大哥大嫂，小弟我也正有此意呢，祥云这娃儿，踏实诚恳又善良，我是打心眼儿里喜欢”！ 燕妮也在一旁点头赞同。陆仁礼继续说:“年轻人之间的事，按理我们是不便掺和的。时代不同了，娃儿们也无须完全遵从父母之命。可问题是，他俩本身就彼此喜欢，这一点我们都看得出来，如能得到家长的支持、鼓励与祝福，岂不是更好。”双方父母都觉得，两个娃子即将面临高考，考试结果不外乎三种：都考上，都没考上，一人考上一人落榜。但无论怎样，都给他们创造多多接触相处的机会。

沈志诚不能在陆家久留，他是在行船途中顺便带上妻女来拜年的。准备在这里住一晚，明天一早就回到船上，让燕妮和晓秋留在峡口。他此行是运送一批保宁醋，目的地是下江的宜昌，大概十天后才能返回，返程时再来接她们母女。
当晨曦穿透浓雾射进窗棂漫过床上的银河丝毯—那是上次晓秋父亲带来的南充特产，王玉华已为晓行客备好了早餐。沈志成坐在餐桌上，正在享用大嫂给他做的醪糟鸡蛋、酱香煎饼和椒盐糍粑块。习惯早起的陆仁礼也起了床，与沈志成打过招呼，沏上一杯酽茶，把身体埋进旁边的藤制圈椅里。“大哥，等这趟从宜昌回来......”沈志诚的川北口音裹着雾霭，“我想在镇上置个宅院。晓秋嫁过来得有个婚房，尤其不能委屈了祥云”。“西厢房还有两大间空着，够他俩住的”。陆仁礼摘下眼镜，拭去镜片上的雾气，“再说了，即便是要置屋，或买或建，哪能让你们操心”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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